谢开元抬头,就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赵棉棉,那眼神里的 *** ,让他心中顿生异样,这女人是要吃了自己?
谢开元走近了,眼神里的厌恶出现在了赵棉棉的眼中。
嗯!这不是她的玄彬!
“吃完了?我来收拾就行,等会儿我叫你们洗澡。”清醒过来的赵棉棉,眼神中的 *** 消失,接过谢开元手中的碗筷,进了厨房。
谢开元看着赵棉棉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又是做饭又是收拾的?
谢开元不知道的是,赵棉棉做这些只是为了守住今晚的洗澡机会,只要她一直在灶台,她就能烧火洗澡。
深夜,赵棉棉如愿的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明天她准备去镇上看看,顺便把拿竹鼠去换点钱,要是能买床褥子和被子就好了,她现在睡的这个实在是邦邦硬!
明天她还要……
在东想西想中,赵棉棉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谢家人全部出动去了地里,谢开元去运河上工去了,赵棉棉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看着外面还没有亮的天空,洗漱,准备去镇上。
赵棉棉背着篓子,按照原主的记忆,朝着镇上走去,一路上,她小心翼翼的避着村里人,若是被那些人看到了,肯定对她又是一番嘲讽和八卦。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赵棉棉到了镇上,小镇的入口,放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石祥镇。
走过这个入口,看到的画面跟原主记忆力不太一样,原主记忆力这个镇子里全部都是买东西的人,而现在,赵棉棉看见的全部都是卖东西的人,也就是商贩。
这就是早起跟晚起的区别。
“姑娘,快过来看看,我这里有新到的脂粉,可香了~”靠近入口卖胭脂水粉的婶子,挥舞着帕子,对着赵棉棉招揽着。
赵棉棉顺势走了过去,看了看摊子上的脂粉,拿了一盒看上去比较便宜的问道,“婶子,这个多少钱?”
“这个便宜,十文钱,姑娘要不要来一个?”虽说赵棉棉拿的是摊子上更便宜的货,但卖脂粉的婶子,脸上的热情并未改变。
“婶子,我也想要一个,只是我没银钱,婶子,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摆摊,等我赚了钱,我就把这盒脂粉买了,这脂粉真好看。”赵棉棉念念不舍的把脂粉放回摊子上。
卖脂粉的婶子一听没钱,她脸上的表情有点耷拉,再一听后面的,尤其是夸她脂粉好看,她这表情由阴转晴,“你是准备摆摊子卖啥?”
“卖竹鼠,野生的,昨日我家人抓的,婶子,您看。”赵棉棉说着,把背篓取下来,把里面的竹鼠亮给卖脂粉的婶子看。
卖脂粉的婶子探头一望道,“哎,挺肥美,你这竹鼠怎么卖?要是价格合适我就买了。”她挺久没吃野味了,这嘴里馋的很。
“婶子,我这之一次来镇上卖东西,也不知道价,婶子,我看您面相和蔼是个好人,您说个价。”赵棉棉不太了解这里的物价,她能想到更好的 *** 就是这个。
“你这姑娘心真大,万一我是个坏人你这竹鼠不就可惜了?”卖脂粉的婶子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她对赵棉棉的态度,跟刚才明显不太一样了,赵棉棉的信任让她十分受用,“这样吧,猪肉瘦肉是二十文一斤,肥肉是三十五文一斤,你这竹鼠平日里难见,这样吧,婶子我给你四十文一斤,你看怎么样?”
“行,就按照婶子说的来。”赵棉棉应下,两人来到旁边商贩那里,借了称,这竹鼠五斤重,卖脂粉的婶子一共给了赵棉棉两百文。
赵棉棉接过,从里面数了十五文,把刚才那盒胭脂买了,又多买了两个头花,双方都很开心。
告别了卖胭脂的婶子,赵棉棉开始在镇上漫无目的的逛着,来到猪肉摊,想了想,买了一斤瘦肉,两斤肥肉,花了九十文,银钱是肉眼可见的变少,还剩九十五文。
赵棉棉来到她心心念念的布店,摸着软乎乎的褥子问道,“店家,这床褥子多少钱?”
坐在柜台前的掌柜,眼睛抬都不抬一下道,“一百文。”
这么贵的啊,赵棉棉念念不舍的松开褥子,看来,她得加快赚钱的步伐了,亲爱的褥子,过段时间,一定会把你带回家。
赵棉棉转身离开布店,布店的老板这才抬起头来,念叨着,“呸,什么穷酸鬼都敢进来。”
从布店出来的赵棉棉,去了药馆,以前看穿越小说里说,在药馆可以买到现代的一些调料,你专门去卖调料的地方买反而买不到。
有些中药,古代人还没有发现它能用在菜里。
“姑娘,是哪里不舒服?”赵棉棉一只脚刚踏进药馆就有一位学徒迎了上来。
“我是来抓药的,除湿的椒,还有祛风理气的八角。”以前看诗经的时候,花椒的名字是椒,在这里应该也是吧,赵棉棉心里有些忐忑。
“哦,是这些药材啊,你去那里就行。”学徒手一指,赵棉棉来到了柜台前,九十文抓了三把花椒一把八角。
是真的贵!
赵棉棉全身上下只剩了五文钱。
带着这五文钱,她往家走去,回去的路上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几个农忙完的婆子看见赵棉棉背个背篓,她们赶紧围了上去,“呦,这不是谢家的新媳妇儿赵棉棉嘛,干嘛去了啊?”
“你管 *** 嘛去了,挖野菜你也要管?”赵棉棉腰一插,眼一混,对着那几个婆子咋呼着。
“哎呦,你还会挖野菜啊,去哪儿挖的啊?”这年头,野菜也是个稀罕物,若是知道哪里有大片的野菜,她们去挖点也能省几个菜钱。
“我怎么不会挖野菜了,你们看不起谁呢,不跟你们这几个婆子混扯,我回去还有事哩。”赵棉棉说着就要从婆子中穿过去。
那几个婆子没有听到自己想知道的内容,自然不肯放赵棉棉离开,“赵棉棉,你这野菜在哪儿挖的,挖的什么野菜,我们帮你看看是不是野草,别野草野菜分不清,哈哈。”
那几个婆子说着就要上手扒拉赵棉棉的背篓,赵棉棉怎么会如她们的愿,她伸出肥胳膊一把挥开面前的婆子道,“我分不分得清要你管,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这妮子怎么说话呢。”
“你们想吃野菜自己去挖,外山没有就去深山,又不敢去深山,在这里拦着我做什么?”赵棉棉说完就准备回家,看这日头,谢家人估计要回去了,她这午饭还没有做,一会儿婆婆李氏肯定又是一阵数落。
“哎呀,你去了深山?你这可真是命大啊,这谢家也真是够穷的……”
看着这几个婆子不再纠结她的背篓,她转身离去了。
快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李氏那骂骂咧咧的声音,“我李氏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一个儿媳妇,累了半天回到家,一口热饭也没有……”
赵棉棉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耳朵,踏进了院子里,“娘,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这一上午你去哪了,为啥还背着背篓,是不是又去给你娘家送东西了,你这杀千刀的,老娘现在去屋子里看,要是少了什么要你好看!”李氏说着,急匆匆去了房里。
爷爷谢大山看着眼前这闹剧,叹了一口气。
在厨房洗菜的谢有花,听见赵棉棉的声音,赶紧探了个头,冲着赵棉棉道,“还不快来做饭!”
赵棉棉背着背篓进了厨房,“今天中午吃什么?”
“嫂子今日挖了一点野菜,中午就吃野菜汤,你快点来做,弄完了,你教我唱女儿情。”谢有花说着把手上洗完的野菜递给了赵棉棉,摸了摸准备点柴火谢开福的头,出去了。
赵棉棉把野菜放在一旁,拿起盆子盛了一盆水,把背篓里的肥肉拿了出来,放进了盆子里,谢开福看见赵棉棉取出来的肉,眼睛发亮,“嫂子,这是哪里来的肉?”
“昨日那只竹鼠你还记不记得,我今日去镇上把竹鼠卖了,换了这些肉,今日中午咱们吃肉。”赵棉棉这话在谢开福耳朵里不亚于天籁之音,他点了点小脑袋道,“嫂子,我现在就烧火,把火烧的旺旺的。”
“行,注意安全啊。”当肉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谢家人不由得全部挤进了厨房。
“棉棉,你这肉哪来的?”爷爷谢大山压低嗓子,一脸紧张,在他心目中,这不是肉,这是烫手的山芋,他以为这肉是赵棉棉偷来的,生怕嗓门一大,把肉的主人家给引来了。
“是嫂子用竹鼠换来的,那只黑竹鼠。”不等赵棉棉回复,谢开福已经回答了。
爷爷谢大山一听是用竹鼠换来的,他这心稳了,不是偷的就好。
“那只竹鼠少说有个四五斤,就换来这些肉?”李氏心里不愉快,抓住机会就要刺赵棉棉一下。
“当然不止,小姑,这是给你买的头花,还有脂粉。”赵棉棉从怀里掏出一朵粉色的头花和之前买的脂粉递给了谢有花。
小说:药堂来了妇科大夫,貌似潘安,身材一绝,路过女子走不动道原本青囊药房的后院只住了章大夫和李杳纨两人,现在又多加了一个阮东家。
可偏偏这两个都是除了问诊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
所以毫无疑问,以后这个后院所有的活儿大概都是她的了。
包括替这两人洗衣服被褥。
不过想想那四钱银子一个月的待遇,杳纨也满意了。
还是钱重要。
尊严和力气她都可以无限输出。
次日清晨。
原本就不怎么清闲的青囊药房门口更是堵得几乎过不去人。
只因某东家一大早执意要穿一身白衣,又在门口摆了快半个小时眺望远方,忧愁几许的姿势。
边上还竖了一块儿金光闪闪的牌匾。
这是今早工人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送来的。
上书着:
妇科圣手,妙手回春。
八个大字。
过路买菜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一见有这么个俊俏风流的大夫坐诊就纷纷纷纷走不动道儿了。
有病没病的都要进某人的诊室聊个一盏茶的天才肯罢休。
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回望那个倚在门口,含笑挥手的年轻大夫。
更有甚者的,泪眼朦胧双手交握久久不愿放开。
直到让他送到了大路中央。
几个姑娘很好奇这到底是在里面聊什么了聊得这么感伤。
莫不是被阮东家查出来她们得绝症了?
对此,偶然路过的章大夫只留下了两个字的评价就回自己的诊室了。
骚包。
杳纨对这个评价深以为然。
简洁精准,完美得令人拍案叫绝。
不过她并没有真的拍。
因为当时东家正站在她边上温柔浅笑地凑在她耳朵边上说话。
那距离近得他口中吐出的热气都把她耳朵吹红了。
以至于他走后,芙姐和小夏磨牙嚯嚯地瞪了她好久。
杳纨很无辜,他其实真的只是问她晚上吃什么而已。
连问晚上吃什么都要弄得旁人以为他们有 *** 。
这骚包二字果然不假。
嗯。
对大夫的敬仰之情更加深厚无尽了。
大夫就是大夫。
有远见。
日暮时分,杳纨正准备洒水扫地呢。
阮东家就又凑了过来。
只是这次稍微带了点矜持,至少还保持了两尺的距离。
“今天晚上到底吃什么呀?”
杳纨边往地上洒水边答:“我早些的时候不是说了,老鸭酸笋汤和珍珠翡翠肉。”
连眼皮都没抬。
“就这两个?” 阮沚一脸的不高兴。
“嗯。” 杳纨又答:“大夫肠胃不好,所以我特地给他炖了老鸭酸笋汤。”
中午的时候她就开始炖的。
炖到现在一定已经很入味很软嫩了。
“那珍珠翡翠肉呢?”
“大夫最喜欢吃这道菜啊。”
阮沚气得差点掀桌,“怎么都是大夫大夫。 那我呢?!”
他不是人嘛?
他不是大夫嘛?
他不用吃饭吗?
到底是谁给你发工钱的?!
杳纨终于舍得抬头看他。
她也表示自己无辜得很,“可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 要不你拿笔记下来,我研究下这几天就给你做?”
态度诚恳得让他发不起火来。
长袖一挥,“好好,那今天就这样吧。 那我喜欢的甜点总有吧?”
“我做了奶冻。”
“奶冻? 那是什么?” 阮沚来了兴致。
“就是将羊奶和琼脂一道儿煮化了,再加入煮好的红豆和糖酿桂花。 等放凉切成块就好了。 等吃完晚饭就拿给你。”
于是阮沚终于眉开眼笑满意地走了。
杳纨觉得这些世家公子也没那么难伺候嘛。
随便做点糕点就高兴了。
这个药房里第三位坐诊大夫见此情形摇头感叹:
能拴住男人的果然不是狗链儿。
而是食物。
这第三位大夫正好复姓第三。 你说巧不巧。
就是家住街对面的那位大夫。
他比账房先生还大个十二三岁,要知道账房先生可已经五十好几了。
可二人具体多少岁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一个须发全白,一个留着山羊胡。 更爱互相斗嘴。
倒都是蛮可爱的。
第三大夫最喜欢关心她的婚事。
说她一个姑娘家,已经十八九了,该为自己考虑啦。 你又不似芙姐儿志向远大,只要找个好人家便就嫁了。
这时候账房苏老先生就会拿着账本和笔杆子,从柜台迈着矫健的老寒腿赶来表示不同意。
说嫁人哪能那么随便,丸子你可别听他的。
于是第三大夫又说了。
我有个侄子倒是挺不错的,现在自己在西大街上开了个小茶室。 你手艺那么好,随便做点糕点甜食配清茶。
那小日子不是过得可美了吗。
有没有意向啊? 老夫可以给你介绍介绍呀。
正当杳纨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时,里头的催命东家又在呼喊她了。
“丸子,进来。”
杳纨放下药碾子和活儿,手掌相互拍了拍药渣子,对着几人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站在外头问道:“东家,可以进来吗?”
里头的人答:“进呗。”
于是杳纨一撩杏黄色的布帘子进屋去了。
苏老先生看她的背影一摸他的山羊胡,高深莫测道:“看来你侄子的情路有些坎坷啊。”
第三大夫疑道:“何出此言啊? 我看着丸子很不错啊。 温厚善良,人也本份谨慎。 做媳妇儿更好了。”
苏老先生继续摸胡子,“可是这药房里的某些人可不是个谨慎本份的。”
这时章大夫出来溜达听见了这话。
瞥了瞥他,“行了苏先生,别摸了。 都快薅光了,回头婶子又要骂你没胡子老不正经了。”
苏老先生讪讪一笑。
自家夫人确实不喜欢他没胡子的样子。
“还有,我说师伯。 你对人家小姑娘的婚事那么感兴趣做什么。 同远才十六,他二人不合适吧。”
第三大夫眼一瞪胡子一翘,鼻子里哼了气,“你小子知道什么,女大二抱金罐。 别管老子的事,小心我去你爹面前告你的状。”
“告我什么?”
“二十好几了还没个媳妇儿。 你爹在你这个年纪,你都已经出生了。”
章大夫满不在乎地笑笑,“他在江宁府呢。 山高路远,如何管我。 还是您老要自己走着去去告状? 或是骑马去?”
苏老先生哈哈大笑。
第三大夫涨红着脸怒道:“笑什么。 你个老寒腿有什么资格笑我。”
“反正比你年轻。”
苏老先生捂着肚子大笑着回账台继续算他的账去了。
小说:她是个女工,小少爷对她没大没小,竟能让东家跟大夫训斥他三人飞似地逃离到后院正遇上了也刚溜回后院的杳纨。
于是叫住了她。
“欸姑娘,你知道丸子姑娘是哪位吗?”
杳纨干笑,“是我。”
“就是你啊,你怎么会叫个这个难听的名字?”
“这应该不是姑娘的本名。 想来是我们表叔给你取的外号吧。” 阮灵毓猜测。
他们表叔这人除了爱整人以外还爱给人取外号。
比如他从小就白白净净,脾气也好。 看着人畜无害的。
所以得到了个小白兔的外号。
后来又说什么跟谁撞名了。
正巧他的名字里有个毓字,所以直接改成了玉兔精。
至于他弟吧。
因为出生的时候没有足月,六岁之前身子一直很弱,个头也小。
于是他又给他弟取名小鸡崽。
还有他妹。
因为从小就太聒噪,所以被安上了小鸭子的名号。
一个姑娘家从小就被小鸭子小鸭子地喊。
至今提起来,她都心有余悸。
其实杳纨很想帮阮东家 *** 。
这一次真的不是他取的。
可是看这三人这么绝对,她也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不要惹事不要惹事。
“对了,表叔让我们帮你打下手。 说让我们晚上留下吃饭。”
打下手?
杳纨眼皮一跳。
这些人穿得这么华贵,一做事不就全都弄脏了。
这个东家也真是的。
自己什么都不做整天双手一摊头抬抬,居然还要求自家的侄子侄女们做。
他们看上去就不像会做事的。
于是摆摆手,“没事,你们坐着晒会儿太阳吧。 我做就好。”
“正合我意。”
乐得不用做事,阮小鸡崽一 *** 坐到竹编椅子上,“那谁,有没有瓜子,给我拿点。”
杳纨点头说有。
这叔侄果然一个样,连翘脚的姿势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欸,你们这儿有茶没有?”
杳纨点点头,“倒是有。”
“我九叔那儿肯定有好茶,你去偷点来。 他在这方面很大方,不会怪你的。”
杳纨继续点头。
连颐指气使的姿态都一模一样。
不需要三人帮忙,还没等日头完全落下,她就已经把该做好饭菜端上了桌。
栗子炖鸡,葱油海瓜子,红烧翅尖,糖醋熏鱼,豆腐鱼头羹。
和一盘黄不拉几不知道是什么菜。
小鸡崽凑近闻了闻,作出一副欲呕的模样。
“这什么呀,臭死了。”
杳纨答道,“这是腌冬瓜。 虽然闻起来有点臭,但挺好吃的。 特别淋上麻油后,很爽口开胃的。”
“再好吃爷也不吃。”
小鸡崽嫌弃的眼神里写着不相信。
忽然一个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痛得他蹲下了身子。
只见阮东家和章大夫已经收拾好前头过来了。
“怎么跟丸子说话的。 道歉。”
迫于自家表叔的 *** ,小鸡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一点也不诚恳,对待长辈就是这种态度吗?”
“她哪是什么长辈啊。”
“怎么不是,我是你们表叔,她是你们表叔的人。 怎么不是你们长辈了。”
众人皆大眼瞪小眼。
十分吃惊的模样。
杳纨想说这群孩子不是从小跟着阮东家混的吗。
怎么还这般受不起 *** 。
按东家的思考方式,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就是他的人。
跟其他霸道掌柜们调戏良家妇女时通常所意义的“我的人”并不是一回事。
所以她也跟着默默点头。
于是在所有人的眼神复杂中,原本腰杆直挺的小鸡崽恭恭敬敬地给她鞠了个躬。
一边的章大夫把一切看在眼里,抚了抚额角。
这人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吃饭吧。” 他说。
阮东家也下了命令,“吃饭。 帮丸子摆碗筷盛饭。”
阮二阮三忙不迭地上前献殷勤。
“哇,你一个姑娘家吃这么多啊。”
阮二啧啧称奇。
杳纨干笑着应和了两声。
这叔侄二人果然一模一样,连说的话都分毫不差。
阮家兄妹三人实在很好奇眼前这个平平无奇衣着简朴的小姑娘是怎么降住他们家的霸王表叔的。
不过当他们吃过之一口菜后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又在她端出后蜜饯葡萄奶冻和水晶海棠糕,还有一壶热乎乎的清茶后彻底深信不疑。
原来他们表叔这么好俘获。
看来是之前那十几二十个姑娘没有找对法子。
吃过饭碗后,阮沚就把几个小后辈赶了出门。
送他们出门前还附送了一句话,“吃过饭应该就能堵上你们的嘴了吧。”
阮二带头表示,一定一定。
为了下回还能有机会蹭上饭,他们一定死守秘密。
送走三人,阮沚信步往回走。
看到杳纨正在中庭打水洗碗,而章大夫已然回了屋。
看她蹲着身子费力地搬动水桶倒水,阮沚轻哼了一声也回了屋。
回屋时看到脸盆里冒着热气的热水和整整齐齐铺好的被褥,阮沚心中复杂。
等他洗漱完躺入被褥里时发现被褥好像刚刚晒过。
应该是丸子白日里拿出去晒过的。
因为这上头不仅有阳光的味道,还有一种特异的香味。
像她身上的味道。
明明被褥很暖和,他却怎么都没办法入睡。
院子里丸子还在洗洗刷刷。
虽然她手脚很轻,但不知为什么那声音还是很清晰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翻来覆去。
最终还是起身下了床,走到窗前。
探手将窗户支起了一条小缝。
见她正歪着脑袋一勺勺舀水往头发浇。
银色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
乌黑的头发,红润的面颊,洁白的脖颈,绣花的内衬。
那么多颜色在一起却莫名地好看。
嗯。
比她平日里灰扑扑的样子好看。
阮沚在心中暗啐了一口自己。
又想,这丸子果然是脑筋不好使。
大冬天的居然在庭院里用冷的井水洗头。
这是嫌命太长了吧。
于是披了件狐皮大氅又拿了一件就去敲隔壁的屋门。
“叩叩叩。”
“别敲。”
“叩叩叩。”
“闭嘴。”
“叩叩叩。”
“阿阮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自己去开点药吃。”
见他不肯来开门,阮沚自己动手将门推开了。
只见他正散着长发窝在被褥里,借着油灯葳蕤的火光看书。
或许陌路途有一句话叫做情深不寿,慧极必伤。\n他情深如斯,却一手造就了他的不寿;他聪慧至极,却成了他心头永远的烙伤\n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可供虚度?他却为了他,耗费掉一个又一个十年——\n记得那年意气风发,他玄衣,他白裳\n他将随身的紫玉系在那人腰间\n恣意狂傲地说着世间最霸气的话语\n一转眼,荼靡花谢,余满地凄怆。\n他此生更大的幸事,便是那一年他遇见了他\n他此生更大的错误,便是那一天他留下了他\n若是那样,他与他便永远没有交集。\n当初许下的承诺,却成为了最伤人心扉的谎言\n他为他的相守,代价是,国破身亡\n此生,他说他相遇不悔,相守为幸\n可是允之啊,能不能——\n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告诉我,什么叫烟花易冷,什么叫物是人非?
楔子
明历三年
非凉国
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道路两旁,小贩门各种叫卖的声音传来,杂糅在一起,很是热闹。
正值盛夏,又多月没有下雨,乾都的街道被那日头炙烤得泛着褐黄色。
路边有个凉茶铺子,这般毒的日头,生意总是不差的,可人们大多是喝碗茶便走,不会久留,因而那桌子凳子上落了些许的灰。
是时,守着凉茶摊的老汉听着那由远到近、镗镗鞳鞳的马蹄声,不由得眯着眼睛笑起来。
又有生意了!
道路的两侧种树甚广,树荫连片,视线被遮,看不到太远处,那老汉竖起耳朵听了一阵,估摸着有客人要来,就拿出几个茶碗,顺便把桌椅擦拭干净。
只听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响在耳畔。
“大哥,一碗茶水。”
老汉一边麻利地倒茶水,一边打量着妇人,估摸着她的年岁、身份——
年近五十的女子却含着几分内在的风骨气韵,一看便知不是常人,这地儿离皇城近,指不定还是什么皇亲国戚呢。
这种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老汉收起了攀谈的心思,到一旁帮那妇人拴好马匹。
不一会,又是一个声音响起,“一碗茶,多谢。”
回头,一个修长的背影正系着马。
“马上来!”老汉一面收拾好桌子,一面应着。
老汉见来人气宇不凡,不敢轻慢,特意用了个青口碗,盛了一碗茶水,端到桌子前。
“公子,茶来了。”
来人恰系好马,转身看向那老汉,微微点头道谢。
照面间,只见那人的五官斯文秀气,一双桃花般的眸子又黑又亮,又清又透,却偏偏深不见底,如同那山间的潭水,让人觉得甚是清凉舒适。鬓间华发已生,又添了几分历尽俗世的沧桑之感。
恰在这时,早先来的那 *** 抬起头来,看着来人,竟是晃了神,半晌,冲着那人笑了开来。
“向暝兄,好久不见。”
男人看着她,倏然快步上前,笑着坐到妇人对面,“你怎会在此处?”
“离开久了,回来看看。”那妇人答道,“却没想到,当年的小小儿郎,竟然也能将非凉打理的这般繁荣。”
“记得你曾说过,永远不会再回来乾都了。”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指一边轻扣着茶桌,“此次回来,可是放下了?”
她轻笑,“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当初我们几个人,是何等的潇洒,如今,不也劳燕分飞?他们尚能放下,吾等又何苦执着?”
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碗的边缘,妇人眼中带着几分怀念,几分释然。
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
繁华谢后,物是人非,韶华易逝——旧时的知交好友无法重聚一堂,虽不免遗憾,却也释然。
望着那不远处的皇城,妇人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那是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仿佛大家都还在一般。
紫檀未灭,人未散——
想起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他们聚在一起,大到家国天下,小到每日趣事,无所不谈——
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思绪交错之间,仿佛又看见那两个绝世的男子相互依偎,那个白衣素雅的男子,从不喜形于色,如同贬入凡间的谪仙,却为他一人悲喜忧愁。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今日的乾都,楚连睿那小子,莫看年纪小,却将国家打理的甚好,颇有几分他伯父的气势。”
“好。”
交了茶钱,两人翻身上马,向着那皇城的方向,绝尘而去,扬起漫天的粉尘,似是重新唤起了一曲绝世的恋歌——
豆腐的最营养做法,鲜嫩滑香营养多!不但能满足味蕾还能健脾胃欢迎趣友们,我是卖粥小哥哥,相识即是缘分,即使是无意阅读到小编的文章。小编在此非常感谢!今天小编要说的话题是“豆腐的最营养做法,鲜嫩滑香营养多!不但能满足味蕾还能健脾胃”。希望能对趣友们有所帮助。如果趣友们喜欢的话,可以留言评价并点击关注小编哦!
酿豆腐是客家菜里非常著名的一道菜。它就是用豆腐包裹肉馅先炸再焖煮, *** 非常简单,但是菜里的营养非常丰富。豆腐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老少皆宜。加入少量肉馅,使得它荤素搭配,非常均衡,可谓是鲜嫩滑香营养多。今天,小编就来和大家一起做一做这道客家酿豆腐,检验一下自己的手艺。
豆腐健脑的同时,还能抑制胆固醇的摄入。大豆蛋白显著降低血浆胆固醇、甘油三酯和低密度脂蛋白,不仅可以预防结肠癌,还有助于预防心脑血管疾病。 痛风病人、血尿酸浓度增高的患者慎食。
材料
主料:豆腐、猪肉馅
辅料:葱
调料:料酒、生抽、鸡精、食盐、食油
做法
1、准备好食材。肉末加生粉、葱白末、料酒、生抽、鸡精、盐、油,拌匀腌制一会。
2、豆腐切块,厚度大概2CM左右。
3、从豆腐中间挖小洞。将腌好的肉末装进小洞内。锅内烧热油,下酿好肉的豆腐,先煎有肉的一面。
4、豆腐在锅中煎里可以调一碗汁(生粉、酱油、鸡精加适量的水化开);豆腐煎好一面翻另一面。
5、两面煎黄后倒入调好的汁。
6、煮开后调适量的盐,撒上葱花即可出锅。
小诀窍
1.豆腐不能买太嫩的,也不能买太老的。有的菜场有专门卖酿豆腐用的豆腐。
2.煎豆腐的时候中火煎,太大火容易煎焦,另外煎的时候不要过多的去翻动豆腐,易碎。
3.肉馅里面还可以加些虾仁呀,香菇呀,味道会更鲜美。
健康功效
豆腐:清热泻火、益气、健脾胃
猪肉:补肾、滋阴、益气胡椒粉:补血、护齿、保护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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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药堂小丫头乖巧,账房开赌注,看她是跟大夫成,还是跟东家阮沚左瞧右看正美着时,听到章大夫说话了。
“是啊,这么好的姑娘以后也不知让谁娶了去。”
阮沚方才还美滋滋的脸瞬间便垮了。
又听他继续说:“我看沈夫人给丸子的那本画册子里还真有两个不错的。 丸子似乎也挺满意,说等过了年便要去见一见。” 继而又装模作样道:“嗯挺好。 只是不知她嫁了人还会不会继续在药房做事。”
“她嫁什么人,我还在这里呢。” 阮沚不悦。
章大夫淡淡地噢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怕她成为影响你辅佐太子光耀门楣的阻碍呢。 毕竟要做大事的人是不能有弱点的哦。 实在不行啊,你就等个十几二十年,让你儿子或是女儿替你圆了这份年少时不得不放弃的情缘。 师伯说看丸子这面相,是个儿女双全的命。”
阮沚磨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瞪了章大夫一眼,“你该去睡了。”
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早该洗得香香进被窝酝酿睡意了。
“有道理,我确实困了。”
阮某人气结地看他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
这个小白就是太聪明。
聪明得招人厌。
天知道刚刚在这儿好意提点阮沚的章某人,不久前还在杳纨面前佯装无意地透露出好友对小夏的偏爱。
他就是要让他这位自诩风流的好友在情路上多尝点苦头,谁让他总是一副全天下的女人都爱死了他的模样。
至于自己什么时候能良心发现,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谁让他说自己偷偷思慕他来着。
哼,看哪个气得死哪个。
翌日。
小夏由于脚伤不便就请了假。
阮沚也找人准备了一堆伤药和胭脂水粉布匹首饰给她送过去。
他心里盘算着是拿这些当作补偿,毕竟她是为了找丸子才起的水泡。
希望她不要为此怨恨上丸子,给她小鞋穿。
毕竟他接下来要回苏临几天,阮二阮三又不能天天在这儿蹲着,小白又不喜欢多管闲事。
当然他也不希望小白管太多丸子的事。
可旁人哪晓得。
只道他是打心底里心疼了小夏。
于是不知情的第三大夫着急忙慌地又找了几个亲朋好友加注到了阮沚和小夏这一对上去。
他就不信了。
这样还搞不垮苏城这个老贼头。
按小夏这姿色,抬进阮府做个偏房有什么问题?
这局他赢定了!
可稍知晓些内情的芙姐心中却很是复杂。
一边是高兴她向来看不顺眼的小夏肯定是要自作多情会错意的,一边又为是杳纨而心中不快。
怎么就会是丸子呢?
说起来她这才发现以前到底是谁说他们章大夫清心寡欲的来着。
明明这个药房里最八卦的人就是他。
昨天先是装作无意间透露了阮大夫的心思,继而又好似云淡风轻地说:
阿阮喜欢的是丸子,你岂不是要失望了?
你觉得知道实情后,是你更伤心,还是小夏更伤心?
你听这贱嗖嗖的语气。
分明就是一直在瞧着好戏。
看来原先阮大夫还没来的时候,她和小夏二人明里暗里为他争风吃醋的事他都是晓得的。
眼中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装聋作哑罢了。
真不知哪家的姑娘能撬开他的心。
也不知哪家姑娘如此倒霉摊上这么个冷心冷眼的货儿。
而杳纨虽然这几天都不用做饭了,却正好顶了小夏的活儿。
她站在药柜前头抓药包药说闲不闲,说忙不忙。
没有小夏的容姿坐镇,她只能努力保持微笑面对来来往往的病人们。
笑了一整天,她的脸都快抽筋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药房里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
比如说总是笑眯眯坐在案前收钱算账的苏老先生,今天整整一日都是愁云惨雾地盯着那本下注的簿子。
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摇头蹙眉的。
再比如向来面对苏先生横眉怒目吹胡子瞪眼的第三大夫,一改往日幽怨的神情。
那叫一个得意。
恨不得现在就宣布他将成这场赌局的更大赢家,而那个一向自诩聪明人的苏城将会口袋空空地跪地求饶。
想想就觉得开心呢。
还有芙姐。
今朝一早来上工,她便是噘着一张嘴。
意外地没有对昨日的事冷言冷语,不过倒是也没怎么搭理自己。
无精打采的模样。
自己偶尔喊她一声,她便抬眸斜睨自己一眼。
最后就是章大夫和阮东家二人。
这两人今日只要偶尔在堂上碰上面就会颇有深意地对视一眼。
一个似笑非笑,一个十分心虚。
杳纨由此推断:
阮东家移情别恋小夏的事被章大夫发现了!
章大夫正在用眼神控诉东家的薄情。
没错。
一定是这样。
杳纨正陷在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里偷着乐,就有人从后头伸出手照着她的额头就是一下。
“诶哟。”
杳纨吃痛地捂住了脑袋。
手上的毛笔还来不及放下,下意识抬手的同时也在脸上划出一长条墨迹。
边上那人噗嗤地笑出了声,然后探手帮她抹了一把弄脏的脸颊,“上工的时间这么不专心,小心我扣你例钱。”
杳纨脖子一缩,“我错了东家,我再也不敢了。”
“暂且放过你。” 阮沚笑了笑,将手中的药方递到她眼前,“来。 先帮许伯把药抓了。”
说完便看着她干脆利落地一味一味把药方上的药给抓齐包好。
阮沚很是欣慰。
这丸子业务能力很熟练精确啊。
开抽屉一拉一个准,都不带犹豫的。
“许伯您的药。”
杳纨将几帖包好的药递给眼前这个老态龙钟,从门口走到柜台都要花好一会儿的老人家。
许伯摆着苍老的手,“这太多了太多了。 我的钱只够买两帖。”
杳纨递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只好回头去等东家的意思。
阮沚笑道:“收着吧,不要钱。 过去找那边那位老先生登记一下就好。”
然后又提高嗓音冲着苏老先生喊了句:“先生,这位老人家的诊费和药钱算我账上罢。”
“好。” 苏老先生抬头确认了是哪位老人家后又低了下去。
那老人家忙不迭地鞠躬作揖。
阮沚只虚虚扶了一把。
“老人家要是行动不便可以在我们后院住段时日,省得来回跑反而伤了腿脚。”
老人家听罢更是感激不已,急忙摇头,“不敢再麻烦大夫你们了,我家中还有要吃饭的小孙子。 等我这腿好了一定再来好好感谢你们。”
小说:小丫头一觉醒来,看到东家竟跟大夫在一起,她惊讶地捂住嘴然而阮沚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明白她所谓的苦心。
“咳。” 他清了清嗓子,“丸子啊。”
“唔?”
“你觉得我跟小白,谁更好?”
话问出口,他就忐忑得手心泛潮。
可原本他以为会在他和小白间斟酌好一会儿的丸子立马就把答案给他了。
“大夫啊。”
阮沚:“……”
他不死心,“你说的大夫是指姓章的,还是姓阮的?”
杳纨头都不抬,继续拨弄柴火,“当然是章大夫。”
要是姓阮,她就会用东家二字了嘛。
“你!——”
阮沚一听,气得几乎要吐血。
小白就小白吧,为什么还要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于是“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杳纨却是满心茫然。
怎么又生气了,她明明是在夸他男人啊。
想来也觉得好玩。
这东家还真是孩子气,居然这种输赢也要争。
相处久了倒觉得他越来越可爱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
大清早的,阮东家的声音穿过后院银杏树上的层层枝桠传到了杳纨的耳朵。
差点把她因落枕而僵硬的脖子惊得二次扭伤。
而在前堂的阮东家正捧着一本薄薄的账簿手指颤颤花容失色。
苏老先生探头过来看上头的内容,“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阮沚手里捧得正是苏老先生用来计算药房内众人婚姻大事这场赌局的账簿。
阮沚指着账簿上的某两个名字,喉头打颤,“这是谁押的注?”
苏老先生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上头赫然写着:
小阮和小章。
边上还拿笔蘸朱砂画了一颗桃心。
原本他更爱的颜色在此时却格外扎他的眼。
“呃……”
苏老先生捋了捋胡子高深莫测,“不可说不可说。”
他们在道上混的,道义二字最为重要。
脑中轰轰作响的阮沚突然灵光一闪。
这药房里外该押注的人都已经下过注了。
只有……
难不成……
是小白?
怪不得他对自己和丸子的事这么上心,原来他喜欢的一直是自己吗?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阮沚正苦苦思索之时,章大夫从诊室里出来了。
“苏先生,这是新购药材的账目,你有空理一下。 还有上次几家药材商新送来的价目表是不是都在你那里? 晚点找齐全了拿给我吧。 还有…… 欸你做什么!”
话说到一半的章大夫被阮某人一把扣住手腕往后院拖去。
见他二人携手远去,苏老先生摸了摸胡子,不禁感叹:
看来还是姑娘家心思细,观察入微。
被一路拉扯到后院银杏树下的章大夫怒得一甩某人的手臂。
“干什么!”
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阮沚满脸郁痛地沉思了片刻,突然用力将章大夫往树身上一推。 还顺势把胳膊抵在了他身后的树上。
这样章大夫就完全被他圈在了他和树之间。
还好冬天的衣服厚,不然方才这么一砸,他的背定是要被树皮蹭伤的。
“你又发什么疯?”
章大夫试图反抗,但无奈他一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文弱书生始终挣不脱眼前这个号称文武双全人的控制。
“小白……” 阮沚另一手扣住他的肩膀,作出悲痛的模样,“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的心思……”
“什么?”
章大夫额角上的青筋开始跳动。
“唔?!”
躲在灶房窗后意外看见这一幕的杳纨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惊扰了树下的这一对鸳鸳鸟。
她就说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嘛。
方才那一激动,她的脖子又是一阵抽痛。
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这落枕怕是会更严重。
这一定是对她知道太多的报应。
还是先给灶王爷上柱清香吧。
“怪不得从来没见你喜欢过什么姑娘,原来你早已对我情根深种。 对不起,我竟从未察觉。” 阮沚一双桃花里满是深情,“没关系的小白,即便我不好男风,但你的心意我已然感受到了!”
“滚蛋!”
章大夫终于蓄力推开了眼前这个碍眼的人,“大早上的抽什么风,是不是要我给你扎几针你才能正常点?”
“我的针法又不比你差……” 阮沚嘟囔,倏地面上一喜,“这么说你没有对我有那个意思? 其实你喜欢我我也能理解,毕竟我这么优秀。 你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了,我不会对你有偏见的,我们还是兄弟啊。”
章大夫冷冷瞥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那就好。”
这下终于如释重负的阮沚又拍了拍他的脸,这才高高兴兴地往诊室而去。
看着他昂得老高的头,章大夫叹了口气往灶房走去。
看来傻果然是不治之症。
“丸子。”
“啊?”
杳纨努力将整个身子转了过来看他。
看她这般样子,章大夫忽地笑了,“你落枕了?”
杳纨奇道:“大夫你怎么会知道的?”
她昨天坐了半天的车,一到药房又忙着整理东西和做饭。
所以晚上擦完身子洗过头发,没等干透她就睡着过去了。
早上起时才发现脖颈僵硬酸痛,根本没办法自由转动。
“你这般把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不是落枕是什么?”
这模样还真是有些好笑。
而杳纨忍不住想要夸夸章大夫的专业。
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病症。
“对了,晚上多做两个菜,我父母亲会过来吃饭。”
“大夫的父母吗?”
还是之一次听他提起家里人,居然晚上就要见到了。
她对大夫的父母亲倒真是有点好奇。
毕竟能取出章小白这样名字的父母确实不多。
“嗯。 辛苦你了。”
杳纨忙表示应该的应该的。
“对了,一会儿带块干净的枕巾过来我诊室。”
枕巾?
杳纨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用,但还是应下了。
忙完手头上的事,杳纨从木柜子里拿了一块洗净的枕巾就去找了章大夫。
正巧章大夫现在空闲着。
“大夫,你要的枕巾。”
章大夫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指了指桌子另一边的椅子,“坐吧。”
“啊?” 杳纨身形不动,“什么事呀? 我一会儿还得出去买菜呢。”
章大夫接过她手中的枕巾将她按到了椅子上,“买菜前先把脖子治了。”
不然做事多不方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药房里有人虐待小伙计呢。
“啊啊痛——”
“这是风池穴,你落枕了按这里当然会痛。 记住了,这肩井穴,天宗穴,还有这小指侧边的后溪穴都是治落枕的几处大穴,以后再落枕可以自己按。”
“啊啊啊啊痛痛痛—— 大夫你轻一点啊啊啊啊——”
“忍着。”
章大夫的诊室外早已暗搓搓地围了一圈人。
“丸子跟章大夫在里面干嘛呢? 丸子怎么叫成这样?”
小说:东家挑食,要吃小丫头做的饭,今天她缺席,他:相好来了?忽又想到什么,“不过这种案子平时不是应该交给县尹吗? 怎么是四哥在管?”
吴昭帮他将两边袖口卷起到手臂处,才不容易被冲淋的水给弄湿。
“原本是的。 可今天这个案子跟近日贯穿虞州的数十件失踪案有关。”
阮沚一愣,“失踪案? 有何共通点吗?”
“失踪者皆为十八到二十四岁的李姓女子。”
“李姓女子?”
这种失踪人都姓一个姓的还真是没听说过。
若不是有什么缘故,就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可集同一种姓氏算什么特殊癖好呀。
阮沚实在觉得这种理由牵强得很。
“是的,这点确实很奇怪。 而且这些人家的家境都还算富足殷实,这些姑娘人际关系应该不复杂,不会惹到这些江湖人才对。”
吴昭边拿水瓢从打水的水桶中舀水到他手上,边答话。
“而且因为之前几件皆是失踪,并无有人因此伤亡。 所以一直当着失踪案来处理。 这次有了人命,怕是在掳人过程中手脚不干净被其家人发现了。”
他又道:“不过这些年很多失踪女孩其实都是被卖去窑子或是偏远山地当新妇。 大部分的人即便过了好几年都找不回来。 有的甚至是老死在异乡。”
“没有逃跑成功的吗?”
“一般想逃跑的女孩被抓到后不是毒打一顿,就是卸了手脚去乞讨卖艺。”
“等等,你刚才是说这数十件失踪案都在虞州境内发生的对吗?”
“嗯。 大人你想到什么了?”
吴昭看到阮沚骤然乌云密布的脸,猜他大概是有点头绪了。
阮沚摇了摇头。
如果这事真是他们那边的人做的,那这天下如若有一天交到他手上,恐怕真是苍生之祸。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姓李的姑娘家?
难道对方得到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消息。
可是当年唯一知晓内情的杨医令不是已经死了吗。
所以追杀杨医令的人当真是五皇子的人?
只是为了不让太子找到王姬?
阮沚此刻满脑袋的疑问。
算了,想得头大。
还是去看两眼勤劳可爱的丸子冷静一下。
可谁知真看到丸子后,他的心情反而更差了。
这颗没良心的丸子居然正在跟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看宅子。
要不是他今天路过这个巷子,还真不知道她这么的狗胆包天。
居然敢在外面偷偷置私产。
长本事了啊。
况且这男人腿短手长的,脸比肩膀还宽,跟他有的比吗。
有的比吗!
完全没得比好不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腿比这个野男人的腰还高。
说什么胸大的有安全感。
这男的胸有他大吗?
他一定要找机会证明一下他的胸在春城乃至苏临都是首屈一指无人能及的。
可惜路佑来送密函的同时也顺便带来了一个不怎么让人开心的消息。
今年大年初一国主打算在宫中宴请满朝官员。
前几年怎么不见他老人家这么亲民爱民呢。
他作为传说中的太子身边之一人,缺席的话好像怎么着都说不过去。
去就去吧。
反正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人能从他嘴里把食物抢走。
这次也不会是例外。
今日小年。
众人约好今天一起在药房里吃饭。
因为除夕那天大家都要各自跟家里人一起,那小年这日便在这个药房里头聚聚吧。
阮家兄妹要回家。
沈宋夫妇要回家。
小夏要回家。
芙姐要回家。
苏老先生和第三大夫都要回家。
杳纨也要陪来春城的家人。
就连会让人产生没有亲人朋友错觉的章大夫都要跟着章夫人章先生一道儿去他在春城的外祖父家过年。
稀了个奇的。
章大夫居然还有个外祖父在春城。
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原先刚进药房做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孤儿呢。
无父无母,在人生的苦海里漂泊沉浮独自成长的那种。
看来果真是她想得有点多了。
可到了饭点儿,他们的小厨娘丸子姑娘却始终没有露面。
一群人望着空无一人毫无烟火味的灶房好一阵儿恍惚。
自从丸子来了药房之后,这灶房就再也没有这么空荡荡冷清清过。
“人呢?”
第三大夫率先回过了神。
这可是丸子之一次旷工啊。
平时这时候丸子应该已经把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都做好了呀。
“她那小相好又来了?”
苏老先生想起了几个月前来过的江岚丰。
“不会让人给拐走了吧。” 宋杉忧心忡忡。
他们家阿杳有时候脑袋瓜真不是太好使。
阮二一拍大腿,“有可能! 我最近听我父亲跟手下说最近虞州出了好几宗失踪案! 丸子姐不会被人绑走了吧!”
“那怎么办。” 宋杉一听,声音带了哭腔,“阿杳她一出门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她要是真被绑走了,逃都逃不出来!”
沈又安忙柔安慰,“这都还没谱呢,你别急着担心。 也许只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呢。”
“我看悬。” 芙姐说得绘声绘色,“我听我家酒楼的食客们说呀隔壁县就出了一起掳人案。 那叫一个凶残噢,把人家一家好几口都给杀了。”
“对对对。 一个不剩,而且都死状凄惨呢。” 阮三兴致勃勃地补充道。
“杀了?! 那可怎么办呀。”
宋杉哇呀一下哭出声,死死掐着自家丈夫的手不肯松。
“要不再等等,许是被什么耽搁了。” 阮大说。
“是啊,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夏附和。
阮三又道:“可万一真被歹人绑了怎么办? 丸子姐一个弱女子,人家一拳就能给她撂倒了!”
阮大:“……”
他妹子这脑子以后真嫁人了可怎么办啊,去婆家会被婆婆欺负的吧。
第三大夫听不下去了,急得胡子一翘一翘,“我说小章小沚,你俩拿个主意啊。 这可是你们的小伙计啊。”
阮沚十分冷静,“留下一人守着,其余人分两人一组去找。 更好男女一组,最近不安全。 大家都小心一点。”
他现在脑子里来来 *** 都是吴昭那几句话。
—不过这些年很多失踪女孩其实都是被卖去窑子或是偏远山地当新妇。 大部分的人即便过了好几年都找不回来。 有的甚至是老死在异乡。
—没有逃跑成功的吗?
—一般想逃跑的女孩被抓到后不是毒打一顿,就是卸了手脚去乞讨卖艺。
小说:药堂小丫头失踪一小时,东家到官府报官,官差:才一个小时他怎么就忘了丸子也姓李,年龄也刚好在十八到二十四岁之间呢。
是他疏忽了,下午的时候他应该等丸子一起回家的。
都是那个油油腻腻满脸假笑的野男人,给他气得失了理智。
他可以发誓,他原先绝不是这样不沉着不冷静一点就着的人。
这可怎么好。
看丸子傻乎乎的样子,凭她自己的能力逃出来的可能性应该为零吧。
指不定丸子这次的失踪就和这油腻腻的人有关。
就先从那个宅子查起。
阮沚当机立断将大家分成几组。
宋杉和沈又安一组。
阮大和苏老先生一组。
阮二跟阮三一组。
章大夫和芙姐一组。
而小夏战胜芙姐,成功跟阮沚走了一道儿。
刚刚赶来吃饭的章夫人和章先生自然也是一组。
第三大夫由于年纪太大,行动不便被留下守药房了。
为此他很是忿忿。
他的腿脚明明好得很,至少比苏城那老家伙好吧。
凭什么他那个老寒腿都可以跟大家一起出去找,自己就得留在这里。
平时他也很注意保养腿脚和膝盖的好不好。
你们凭什么歧视老人家啊。
老人家也是有尊严的!
哼!
章大夫和芙姐一起去了杳纨常去买菜的那条街。
可都已经这个点,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问了几个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农人渔民,都说没见过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很有礼貌又爱笑的姑娘。
芙姐觉得他这个问法是存心不想找到丸子。
这样的人在街上一抓一大把。
章大夫不以为意,手挥挥说:那你来问。
芙姐清了清嗓子,拉住一个正收拾鱼篓子准备回家的黝黑壮汉:
“这位大哥见过青囊药房常来买菜的那位姑娘吗?”
章大夫一时闭紧了嘴。
原来还能这么问。
原来他们药房这么有名的吗。
那汉子挠了挠脑袋,恍然大悟,“你是说李姑娘啊。”
“对对。”
芙姐一合掌,给了章大夫一个得意的眼神。
于是章大夫更沉默了。
“上午还见过呢。 不过买完菜她就走了。”
这李姑娘每天的作息都很规律,几乎每日一早就来买菜,偶尔下午也会来一趟。
而且人很是和善。
每次来买东西的时候都会先跟他问好,也从不乱讲价。
但他就是愿意把最新鲜的鱼留给她,也愿意算她便宜些或者多送两只小虾多送两尾小鱼苗。
而阮二阮三这边则先来到了官邸找到了他们最熟悉的吴昭。
他是他们父亲手下最年轻得力的从事。
因为他们家九叔说这事很有可能跟近日众多的失踪案有关,所以让官府的人一起帮忙找。
听到原委的吴昭一愣。
“这姑娘失踪多久了?”
阮二掰着指头算了算,“估计有一个半时辰吧。”
吴昭又是一愣,“一个半时辰? 阮大人当真说让我们派人去找一个刚失踪一个半时辰的人?”
阮二阮三点头,“对啊。 九叔是这么说的。”
吴昭将抱臂的站姿换了,“既然大人这么吩咐,自然有他的用意。 属下这就驱人去找。”
嘴上虽这么说,可心中却直开始盘算这姑娘是何方神圣。
稀奇啊稀奇,居然能让阮家的这位霸王操上心。
一个半时辰不见就要出动官府的人去找?
这以权谋私得也太明显了吧。
不过也难说,指不定真是跟失踪案有关呢。
毕竟这位阮霸王虽然性子乖张,但一向有度,从来没听说他有公器私用为己谋过私利。
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是今天没遂他的意思,接下来自己怕是也不好过。
“章大夫,为什么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担心的样子。”
芙姐看了眼章大夫悠缓的步子,有点疑惑。
章大夫侧头看了她一眼,“天都没黑呢,春城的治安没坏到这份上。”
再说丸子又不是个傻的。
看她平日里那么惜命的样子,应该不会自己往危险里撞。
只要她自己不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天又没黑。
能出什么事。
除非真有一群人是冲着她来的。
但她一个小帮工能惹到什么了不得的人呀。
“就算没什么大危险,大夫你也太悠哉了吧。 丸子好歹也是你心上人啊。”
芙姐虽然平日里对丸子没多待见,但此时此刻也忍不住要为她打抱不平。
章大夫在心里呸了一声:
什么心上人。 我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个幌子。
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不是。”
“那你好歹也是丸子的心上人啊。”
“也不是。”
芙姐敏锐地从他别具一格的白眼中嗅到了一丝八卦的信息。
“看大夫你这么事不关己,反而阮大夫还比你紧张得多,难道……”
章大夫手一抬,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眼中笑意颇深。
“嘘,这可不是我说的。”
而方才被提及的人正大步往前冲,把行步缓慢的小夏落在了后头。
刚刚他们去下午见到丸子的那个宅子看了。
空无一人。
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所以他正赶着去下一条街探查消息,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美人。
“阮大夫。”
小夏在后头唤他。
阮沚回头发现小夏正蹲在地上揉着膝盖。
“怎么了?”
“我膝盖疼,怕是跑不动了。”
小夏垂着眼眸,用表情和语气尽力表达着她的歉意。
好不容易让她逮到一个和阮大夫独处的机会,怎么能不趁机培养培养感情呢。
他平日里就更爱与自己说话,时不时便要夸赞调戏她几句。
若不是苦无独处机会,他二人指不定早就成了。
现在芙姐不在,不就是更好的时机。
阮沚看着她娇滴滴的样子,一时有点烦躁。
若是在平时他还有闲情逸致同她调个笑闹一闹。
可现在丸子都不知道在哪儿被人欺负呢,他哪有这心思。
想到丸子躲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的怂样,他就没由来地心口一滞。
上前扶起她,“那我自己去找就好,我带你去前头的茶馆休息一下。”
那茶馆关得晚,她在里头也安全。
闻言小夏忙摆手说没事,她还能再坚持一下。 于是强撑起柔弱的身子,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阮沚。
阮沚见她走得实在是慢,忍不住出手搀住了她的手臂,好教她走快些。
可小夏哪知他心思,只道他是关心自己。
心中一时欢喜。
小说:小丫头不舒服,大夫帮她疏通,大夫娘亲来了,误会,笑开花“这小章到底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男欢女爱嘛,正常正常。
“天哪,章大夫真真豪迈又不拘小节。”
这 *** 的就敢这么明目张胆,果真是情到浓处不自禁吗。
“这这这,居然还是叫人抢先了一步。 那我们家同远岂不是没希望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讨论得热烈。
“这里头谁呀? 怎么叫成这样?”
之一层围观人群后出现了三个身影。
“章大夫和丸子。”
芙姐头也不回地回答。
“啊? 原来章大夫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阮二拼了吃奶的劲儿往前拱,试图将里头的响动再听得清楚些。
“看来我赢定了。”
不过这章大夫平日里倒真是没看出来。
阮大感叹,顺便同情了一下尚不知情的自家九叔。
“你们在看什么呢?”
第二层围观人群之后又出现了三个身影。
“都说了章大夫和丸子在里头,怎么老问。”
芙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说我儿跟谁?”
众人一回头。
看到阮沚和一对保养得极好的中年夫妇站在他们身后。
方才说话的正是其中那个穿衣配色跟从前的阮某人一模一样的妇人。
“跟…… 跟丸子啊。” 芙姐结巴道。
“章先生,章夫人。” 小夏忙敛身作了一礼。
章夫人摆摆手,“别拘这些礼了。 你们刚说我儿跟谁在里面?”
“丸子,药房新来的姑娘。” 苏老先生解释。
“姑娘?”
隔着层层脑袋,依稀还能听到里头声响的章夫人面上喜怒难辨。
我儿终于知道吃肉了。
第三大夫问:“师妹你和鸿昔什么时候来的?”
“这不快过年了嘛我和鸿昔想着来陪儿子过个年,没想到…… 诶呀,这不是重点。 这里头的姑娘姓甚名谁,多大年纪,性子怎么样?”
“里头的姓李名杳纨,过了年好像就十九了吧。 性子没得说,不然怎么会入小章的眼。”
“也是也是。”
见他们讨论得火热,阮二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从刚才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的自家九叔。
果不其然,终于忍不下去的阮沚丹田运气,怒吼一声:“你们俩给我出来!”
边喊边要往里头冲。
章夫人忙去拦他,“小沚你干什么? 我们家白白好不容易有喜欢的姑娘,你都拱过那么多白菜了,就不要抢了。”
众人皆装作不经意又忍不住竖起耳朵要听。
“我,我我一颗白菜都没拱过!”
我了半天,阮沚才面色涨红地挤出来这么一句。
阮家龙凤胎一听,抱头狂笑不止。
那倒是,他从来都是被拱的那颗。
外头这么吵嚷,里面的章大夫还是坚持为杳纨做完了治疗。
只是杳纨一撩开帘子被外头的情形吓得退了一步,一脚踩在了身后章大夫的脚面上。
这门口密密麻麻的人是怎么回事?
“你们聚这儿干嘛?” 章大夫皱眉。
脚背痛得他想呲牙,却还得保持他一贯的冷静。
这年头维持形象也很难啊。
见众人皆笑得暧昧,章大夫心中有数。
刚刚丸子叫成那样,这群人一定又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丸子你还好吧?” 芙姐凑近了问。
杳纨不明就里点点头,“还好啊,舒服多了。”
众:“……”
这时章夫人却面露欣慰,“不错不错,有你父亲的风范。”
众:“……”
脸上飘着一片红晕的章父干咳一声,“燕生,借一步说话。”
章大夫看了一眼众人的神色,甚是无奈。
“别借了。 丸子落枕了,我替她按按罢了。”
这话一出,有人失望,有人欣喜。
而章夫人上来就是一脚,“你这么多年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吗,为什么只是按个脖颈! 还隔着枕巾按! 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放在屋子里,你怎么就忍得住!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章大夫不躲不闪,只是反问:“孩儿是男是女,母亲还不清楚吗?”
章夫人紧接着又是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我怎么知道你后来是男是女!”
众人齐齐“嘶”了一声。
这章夫人所言很有深意啊。
苏老先生和杳纨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偷偷瞥了眼阮某人。
侄子莫若母。
章夫人还真是慧眼如炬啊。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章夫人忙清了清嗓子,一把拉过杳纨的手。
亲热道:“我刚刚那是胡说,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杳纨赔着笑脸,“当然当然。”
“我们白白还是个功能齐全的大好青年,你以后试过就知道了。”
章夫人拉着杳纨的手不肯放。
众:“……”
章大夫扶额,“……母亲。”
杳纨突然觉得章大夫有点可怜。
维护了这么久霁月清风的高冷男神形象在今天轰然倒塌。
先有阮东家,后有章夫人。
“丸子,你去买菜吧。” 章大夫说,“晚点我再替你针灸一下。”
杳纨如获释令,跟大家稍作告辞后奔往后院。
章夫人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居然想当着她的面支开重要证人。
她到底是怎么教出这么奸诈的儿子来的。
“你想得美,我陪我未来儿媳妇买菜去!”
抛开她儿子,她定要仔细盘问污点证人。 将他二人的罪证一一搜罗。
章大夫也不在意,“随意。”
不过阮某人的脸色好像有十日不曾如厕顺畅过一般,倒是教他看了心情愉悦。
让你前几日烧了我最喜欢的那几件衣服,让你说我对你有意思。
高尚?
大度?
呵呵,不存在的。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想到这儿章大夫心中颇觉爽快,于是转头对其父道:“父亲就自便吧。”
章父点头,“你忙你的。 小沚跟伯父喝两杯,病人就让燕生代看了吧。”
“恐怕不行,小沚的病人只有他自己搞得定。” 第三大夫忍不住插话。
说起这个,他还心有余悸。
上一次他就替小沚看了那么几个病人,那几个大姑娘小媳妇进屋后非说要看阮大夫不可。
要是今天看不着阮大夫,就将他的桌案砸个稀烂。
章父了然,说:“那等小沚你忙完吧。 趁你母亲不在,我去隔壁茶馆看个棋。”
章大夫点点头便回了诊室。
方才看戏的几人也散了个干净。 包括阮家兄妹三人。
他们九叔今天输了先机,定要拿他们撒气。
先撤为妙。
于是最终只余阮沚一人,无处撒火。